奶凍

【HQ!!】Owls Tree(兔黑)

{我在夢裡追逐到聲嘶力竭,才知曉你或許生來就該屬於天際。}
——《大魚海棠》

從主要幹道轉進第二條巷子,第三間與第四間店面之間有著通往二樓的道路,掛著小小的木頭牌子,娟秀的字跡寫著OwlsTree。
貓頭鷹咖啡屋,近年來在日本各地頗受歡迎的一種主題咖啡屋,顧名思意就是充滿了貓頭鷹的咖啡屋,類似於前幾年迅速竄起的貓咪咖啡屋,很受女性族群的歡迎。

這家OwlsTree的老闆是位三十歲上下的男性,一八七的海拔在日本人之中算是很高了,一頭黑髮卻抓成令人不敢恭維的樣子,巧妙地遮住單隻眼睛,嘴角的弧度給人一種靈敏而狡詐的感覺。
最初,店裡的店員與客人們喊他「老闆」,有時也和附近其他商家的老闆一樣喊他「黑先生」,久了久了,人們也就漸漸忘了他本來的名字,只記得「黑先生」。
黑先生就住在店面的後場,最裡面那個房間。那裡沒有黑先生以外的人進去過,只知道是整間店裡唯一的黑先生私人區域,以及「Bokuto」的住處。
Bokuto是OwlsTree裡唯一的一隻長耳梟,也是OwlsTree唯一一隻沒有與其他貓頭鷹住在一起的貓頭鷹。
Bokuto似乎是黑先生的第一隻貓頭鷹,某個時常光顧的女大生曾經問過有關Bokuto的事。黑先生笑了笑,說從雛梟開始養起,已經好多年了。黑先生這麼說的同時,Bokuto飛到他的肩上,骨碌碌的大眼就看著面前的客人。

店內的貓頭鷹不包含Bokuto一共是五隻,每個時段會放出三隻,輪流的模式能讓這種夜行動物得到尚充分的休息。
OwlsTree的營業時間是早上十點到晚間七點,最後點單的時間則是晚間六點三十分。一大早,便能看見黑先生坐在開放式的吧檯後方,Bokuto會站在他的肩上,或者頭上,然後看著黑先生手裡那只擦拭到一半的白色馬克杯。

從放送機流瀉的是心靈音樂,送到客人面前的卡布奇諾上有著可愛的貓頭鷹拉花,奶油鬆餅的瓷盤也用巧克力醬繪出貓頭鷹的輪廓。這樣細緻的作業,即使難以和黑先生略粗獷的外表做結合,卻是全出自於黑先生一人之手。
「為什麼不讓我們來做?」一個在這裡好幾年的員工問,黑先生只是笑了笑。
「是啊,為什麼呢?」

為什麼一定要經由我呢?
為什麼偏偏是貓頭鷹呢?
為什麼你一定得離開呢?
為什麼要這麼的溫柔呢?
他不明白,為什麼呢?

為什麼偏偏是你呢?

-

把店門口的OPEN轉為CLOSE,確認所有的貓頭鷹都有足夠的食物和水後,黑先生——黑尾鐵朗一手端著自己煮的炒麵,一手輕撫著肩上的Bokuto,穿過後場的員工休息室後,從牛仔褲口袋裡掏出鑰匙,打開最後一扇門。

四坪大的空間在放置Bokuto的生活用品後略顯擁擠,但黑尾的生活用品也不多,一張床墊,一個茶几,一個衣櫃,一臺舊電視以及小冰箱,就足夠了。
從冰箱拿出啤酒,給Bokuto的食盆裝了足夠的飼料後,黑尾打開電視,一邊看著體育頻道,一邊吃麵。
螢幕上報導著球員的退役消息,那人一頭白髮夾雜著深灰。只見那人舉起左手,露出的燦爛笑容一如當年。
「我要結婚了!」

黑尾沒有多想便關上電視。

三十歲,人生走了一大半,他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少年。他沒有了青春,沒有了那種單純,也沒有了年輕的資本。
黑尾沒有成家,在二十七歲後,母親也不再替他安排相親。他在那一年辭去了外商公司的工作,在池袋的巷弄裡開了OwlsTree。
離開球場已經很久了,在社會上的輾轉把他塑造成一個更加圓滑的存在,從有點狡猾的貓變成了特別狡猾的貓。

在獨自吃完晚飯後,一旁的Bokuto飛到了肩頭,蹭著黑尾的臉頰。在微微側過頭時,黑尾看見了貼在牆上的那些照片。年輕的自己,那人獨特的髮型與笑容,都講著歲月,像種嘲諷,只殘留淡淡的溫存,有些冷。
從十五歲,到整整一倍的年歲,不再年輕的不只是他,而是他們都將如此。

貓和梟,說白了,不過也都是動物罷了。
貓頭鷹,也只是像貓的梟。那終究不會是真的貓,不會躲在紙箱裡,而是總有一天,會義無反顧的飛向天空。
他們在高一那年的合宿認識,高二那年的夏天選擇了交往,並且在高中生涯結束的那一個春天,櫻花爛漫時,他們選擇了彼此放手。
該走向世界的人走向了世界,展翅高飛。該放不下的人,一直到最後也只能留在心裡。猛梟終將屬於天際,而野貓只能輾轉流離在紙箱中,淋著雨,苟活在這偌大的世界。

-

「遇見一個人只要一瞬間,認識一個人要幾個星期,愛上一個人或許要幾個月或者幾年,但忘掉一個人,卻是要一輩子。」

幾個月前,黑尾在一本小說裡看見了這麼一句話。
那是個傍晚,是平日而沒有什麼客人,幾個員工早退的早退請假的請假,黑尾也不怎麼在意。本該獨自讀完小說,然後料理晚飯,他卻是看著那句話,久久無法回神。
他在最美好的年華愛上一個人,賠上一輩子。他一向聰明,圓滑,或者狡猾,卻惟獨輸了這一場。

他愛他,他愛木兔光太郎,可那又如何?
他愛他,他愛他,他用一生去愛他,可那又如何?
用一生去愛一個人,那太容易;可用一生去放棄一個人,卻沒有書裡寫的難。他知道木兔已經有了自己的一片天空,也會有所愛的人,他們會走上紅毯,有全新的生活,或許還會有孩子。而那個人不會是他,不會是叫做黑尾鐵朗的青年。

木兔沒有用一輩子去愛他也沒關係,沒有用一輩子去忘記他也沒關係。
有什麼,落在書頁上,一滴一滴,落成了水漬。
不知道什麼時候,Bokuto飛來了,蹭蹭他的臉頰。
卻什麼也止不住。

——「如果我不能用一輩子去忘記你,那麼,我用這一生來記住你。」
——「只為了記住你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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