*絕症設定
*CP為月島x赤葦，攻受不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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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是一個夏天，一個炎熱的夏天，小小的故事。
夏天最後的故事。

「絕症？」

夏天的起點，夏天的終點。

「你是說，我罹患了絕症嗎？」

那一天，天色很藍，萬里無雲。

「是嗎，我知道了。」

一個夏天結束前的，最後記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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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.05，一個極小的數字。
赤葦京治活下去的可能性，一個極小的數字。

病床邊的櫃子放著花，水杯，以及一顆排球。床上的人拿著書本閱讀著，床邊的人只是看著床上那人，講些日常的大小事。

「居然發生了這種事。」在月島離開前，赤葦笑了笑，接著闔上手中的書本，放到櫃子上。
「那麼，我就先離開了，赤葦前輩。」打開個人病房的門，在短暫的「喀嚓」聲後，以白色調為主的病房只剩下赤葦一個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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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們在月島高二那年開始交往，而赤葦在自己大二那年夏天罹患了絕症。

「持續治療的話，存活率是0.05。沒有治療成功的話，至多能再活一年。」醫生是這麼說的，而赤葦的心境比自己預想的平靜許多。這種病不是立即性的疾病，正確來說是嗜睡症的一種，從原本的偶爾疲勞，逐漸增加疲勞的程度以及睡眠時間，最後，永遠的沉睡下去。

正因為還有一年，也因為那0.05，人在國外的赤葦夫婦沒有放棄兒子，也決心讓赤葦做了治療。
為了能按時打藥，赤葦夫婦讓兒子就住在醫院裡。偶爾會有熟人朋友前來關心，而每一日每一日都會到醫院來探望他的，只有月島了。

「503號房的眼鏡小哥」，赤葦聽過護士這麼稱呼月島。明明只是來探病而已，護士們對月島卻留下極深的印象，也許是因為每天來吧。月島本人對這個稱呼沒有意見，赤葦也就無所謂，「503號房的眼鏡小哥」還是每天都會到醫院。

「是赤葦先生的朋友？」年輕的護士這麼問，赤葦想了想，點點頭，又搖搖頭。

「不是朋友喔。」
「那是什麼？」
「秘密。」
是戀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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病情開始逐漸惡化，是在氣溫轉涼的那個季節。赤葦的睡眠時間增加到大約十二個小時，醒著時有約五個小時是疲憊狀態，幾乎只有進食、洗浴，以及月島來訪時是清醒著。

「狀況並不理想。」在一次訪客時間結束後，醫生對月島這麼說。
「如果治療有效，大概可以壓縮睡眠到十個小時左右。但目前只有逐漸增加而已。」
「是嗎，我知道了。」月島朝對方點了點頭，準備離開。透過房門上的小窗戶，他看見赤葦躺在床上，已經睡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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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如果我死了，你會記得我嗎？」曾經，赤葦這麼問過月島。
「赤葦前輩別亂說話，問這什麼奇怪的問題。」而且還是這麼矯情的這種問題。
「我只是問問而已。會不會記得呢，螢？」不死心，赤葦又問了一次。
「不會發生那種事，你會活下去的。」月島笑了，沒有當作一回事。

因為有0.05，活下去的機率。
因為只有0.05，因為還有0.05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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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到冬天過了，赤葦的睡眠時間變得更長，不只是醫生，不只是月島，不只是已經回國的赤葦的父母，連赤葦本人都知道自己的狀況越來越糟。

「我會死嗎，螢？」每一次，在訪客時間結束前，赤葦總是這麼問。
「不會的，赤葦前輩，你不會死的。」月島會這麼回答，然後抱著床上越來越虛弱的人兒，直到護士前來為止。

你不會死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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赤葦撐了一年。
最終，他在病發一年後的夏天離開。

就像診斷出絕症的那天一樣，天空很藍，雲朵很白。月島來到病房時，赤葦的父母並不在，只有赤葦躺在病床上熟睡著。
「螢嗎？」似乎是聽見來人發出的聲響，赤葦緩緩睜開雙眼，卻沒有坐起身。
月島看見他的眼裡泛著淚光，那時的他還不明白為什麼。然後，赤葦笑了，淡淡的笑了，伸出手，撫上月島的臉。

「螢還記得我問過你的那個問題嗎？」
「如果我死了，你會記得我嗎？」
「會記得我嗎？」

月島抬起頭，看見一旁的心跳儀，逐漸下降的數字，月島開始明白那代表什麼。

「我去找醫生。」猛的起身，卻被赤葦捉住了手腕。對方因病而喪失了許多力氣，此刻卻牢牢的抓著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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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螢，會記得我嗎？」

80。

「會記得我嗎？」

70。

「我是赤葦，赤葦京治。」

60。

「是螢的戀人。」

50。

「你要記得我，要記得我。」

40。

「螢，這樣很矯情嗎？」

30。

「我是真的，很想和螢一起活下去。」

20。

「可是，已經沒有時間了。」

10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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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所以，我還是想再說一次。」
「我愛你，螢。」

0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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醫生很快就會來了，護士也是，月島很清楚。看著床上的赤葦，月島扶起他的上半身，讓已經逐漸冰冷的對方靠著自己。
已經做過多少次的擁抱，做過多少次的接吻。
少了溫度，卻多了沒有名字的哀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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：你所活過的這一年，最後的這一年，你所說的，以及你所沒有說的，我全部都會記得。
：你還記得嗎？我們第一次的見面，我高一的那個時候，我還不認識你，你還不認識我，我還沒喜歡上排球，也還沒和你一起打過排球。
：後來，我們認識了，我們交往了，我們很幸福，我甚至認為我們能一直很幸福。
：你病了，在病榻上，沒辦法做什麼。我不知道該怎麼辦，看著你越睡越久，我開始手足無措。
：對，我慌了，都是因為你。在我聽到那0.05的時候，心裡頭硬生生涼了一截。
：但是，正因為還有0.05，我才選擇相信，相信你一定會活下去。

：你還記得嗎？你曾經問過的，如果你死了，我會不會記得你，的這件事情。
：我會記得你，就算某一天，我什麼也記不住，我還是會記得你。
：你是赤葦，赤葦京治，是月島螢的戀人。
：就算我的記憶，只剩下原本的0.05，也還會記得你。
：這樣真是矯情呢，可是，就像赤葦前輩你說的，再不說就來不及了。

：那麼，請讓我說吧，最後一次。

：好想再和你一起打球，好想再和你一起旅遊，好想再擁抱你的身體，好想再嗅你髮絲的香氣，好想再觸碰你的臉頰，好想再握著你的手，好想再聽你喊我的名字。
：雖然很痛苦，雖然很哀傷，但是，有遇見你什麼的，有過你什麼的。
：真是太好了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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：我愛你，京治。
：我很想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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會寫這篇是因為家裡的天竺鼠死了。
一直到現在還是很難過，除了哭卻什麼也不能做。
即使到最後，已經連嘴巴都閉不起來了，牠還是抬起頭，蹭蹭我的手，好像在叫我別哭了。

馬的眼淚又掉下來了。